只怕是他也就真正对这个人放心下来了。
小卜暗戳戳的小动作,抱着他的姬长淮是一点都没有发现。韩非也并不答辩,只是淡淡笑着。
一会儿,李斯便有些待不住了,“你为何不问我,到底是如此所为何事?”
韩非略抬了眼睛,“不是师哥方才才是说了,在这里是为了看日出的?”
李斯微微瞪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反驳,而韩非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略略抬眼,才是看似恭谨地又道。
“且非为师弟,师哥要如何,应该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多话,岂敢管到师哥的头上来。否则,岂非是不敬?”他们刚才还在讨论着的那个燕王室的长公子,姬长淮,这个时候正是一身水蓝的锦衣深袍。
似乎大多时候,姬长淮总是穿着一身蓝色衣服,就像是韩非,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他的衣柜之中大多都是母亲为他准备的青绿的衣服。
时间长了,自然也是多少习惯。
这时候唯一不一样的,或许便是在场的李斯了。
姬长淮慢慢走近来。
韩非当即行礼作揖,“长淮师哥。”
姬长淮淡淡地“嗯”了一声。
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方才正是一直都是那他比作眼前的例子的李斯。
他目光不变的定定地望着。
而李斯见状,也是毫不认输的回望了回去。“好,不说。”
他一手背于身后,在前方走了一阵,漫不经心地问,“那不知姑娘在出城之后,可有去处?”
“啊?”白苹抬头,有些不知所言。
韩非笑了下,“姑娘要知道,如今这个时候,四处荒芜。若是姑娘跟着长淮师哥的话,他即将出发前往齐国,若是说特意是将姑娘带到韩王都城,不用想便知是不可能的事情。莫不是,姑娘却是对出了青城之后的行程,完全是没有任何计划?”
白苹默了默,事实确实如韩非所言。
“若是能够出城,这么久了,我也该是回家去看看了。”
白苹想了想,忽地道,“许是韩郎君还并不知我家吧?就在韩王都城,曾经为阳翟,现在却是新郑。在新郑府城之中,在西边方向的一处,便是白府了。”
说着,她又忽地笑了笑,“我在家中还有一个嫡亲的兄长,看着模样,应该是与韩郎君一般大小。这几年他皆是在外游历求学,倒是确实一阵时间没有见到了。”
韩非静静地听着白苹的絮叨。如何去实现自己心目中的那份宏愿!
这样的他,又如何对得起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的深切的期待?
简直是懦夫!
在一瞬之间想通了一切,韩非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最后的结论却是……确如白苹所言。
这便证明了白苹的所言非虚。
只是……
韩非皱着眉。
难不成要当真如此时心里所想,如追求所谓的虚无的权利?
他看着白苹,然后道:“白苹姑娘,这个方法的确是有用,但是,非用此法,很明显,相比较而言,更是放心不下权利与地位。小卜在一旁默不作声。
白苹想了想,是打断他的继续沉思,阻止韩非要往树上撞的举动好?还是干脆别阻止了,沉思被打断也不好,就让韩非就这样撞在树上的好?
默了默,眼看着就要真的撞上去了的时候,白苹忽然提声喊到,“韩郎君!”
看到那本在继续游走的青衣身影微微一顿。
白苹眼里不禁含着几分笑,又扬声,笑道,“韩郎君,小心看路!”
这一下,韩非是彻底回神清醒过来了。
他一抬头,便看见了眼前的近在咫尺的树干,一时愣了愣,怔怔地往后稍退了几步。一旁,小卜看着两人言笑晏晏,面上生无可恋着。
他最大的心愿,便是主人离这个害她到了如今凄惨地步的韩非越远越好。
可是每一次,偏生就是不如他所愿。
这个韩非不是不与常人闲谈的吗?你不是还有诗书要看,要寒窗苦读吗?不是已经暗中与楚王国君联系,打算近日就要做准备,回到本该是属于你的地方去吗?
哪儿来的闲工夫,还与主人聊天?可是,因为内心一直都在受着那种对以后的生活莫名的惧意,所以宁可放弃眼前的唾手可得的方便,而故意选择了固步自封,无论如何也都是止步不前着,不敢向前踏出那一步。
甚至只是稍稍试探的一小步也没有。
韩非忽然间觉得,自己,何时竟然变成了这般胆小如鼠的模样?
连现在在面对那些未知的生活,还有那些繁文缛节的时候,他都不敢直面的去面对。韩非抿抿唇,眼睑微垂,一道弧形的浓黑眼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一旦浅淡的阴影。
“的确并非是自己领悟,只是听着白苹姑娘的一席话,便忽然想通透了罢了。”韩非道。
“就是主人曾经说过,要从源头上找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也应该这样。”
源头找起?
白屏一手抚着小卜的柔顺毛发,微微皱着眉。既然是不介意,那就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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