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时抬头看到了白苹看着他的目光,心中也自然是知道真相,但是他沉默着并没有安慰出口。
白苹看着疆时被她捏着几乎没有多余的肉的小脸,一时心中更是对眼前的帮助了她的男孩儿心中同情不已。白苹抿了下唇,心中也仔细想了一下。
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座移动的且还浑身发着光的宝塔,身负上古往生花的消息,当那些暗地里追查自己的人许久还是没有追查到自己的下落的话,只怕是以后绝对会恼羞成怒的刻意将自己的消息全部都散发出去。
到那个时候,纵然有些人又因为她身上的那朵所谓“上古妖花”的传言而有所顾忌。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传出来的上古妖花可活死人肉白骨的天大利益而宁愿为此孤注一掷。
白苹虽然因为曾经的身体之中的各种问题而没有被白家的当家人,也就是她的父亲特意去教导一些正常的人之常情。可是她却是因为时常痴傻着的缘故,这一段时间又恢复了儿时的全部记忆,也相对来说又一次见识了大家族之中的许多人都曾经对她做过的各种阴暗的手段。“白姐姐想要出城,也是为了躲那些人吗?”
最近青城中的人剧增,而作为一直都是潜藏在青城中的各个廊道路口的疆时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也是发现的最早。
虽然他看着那些人在行为举止上有一些的奇怪,不过他那时有自己的事情和想法,一直都以为是为了抓捕什么朝廷的逃犯罢了。
并没有过于的在意。“你可知苏秦?当年他四处游说,至成为纵约长,披六国相印。成名后,衣锦还乡,父母郊迎三十里,嫂蛇行匍伏,妻侧目不敢看他,为“前倨而后恭”。”
疆时更是亮了亮双眸,显然他也是知道这个人物的。
且此时白苹所描述出来的父母郊迎三十里,嫂蛇行匍伏之状更是让他不由心生向往。
顶着疆时望过来的热切的目光,白苹平着声调继续说着。
“那你又可知,在最初时候,苏秦还是无一名声的无名之辈。那时候,他的父母时而嘲笑,兄嫂对他也是非打即骂,全家对他无一尊重的?”
竟是如此?
疆时亮着一双仿若闪着光的眸子,没有出声,不过他眼中的亮光就已经是显露出了他的疑惑和激动。
白苹不由勾起嘴角。
她柔和了声音看着疆时道:“姐姐今日与你说这些,本也是有一些目的的。”
如何事是自己都能够想通透的?
“此事说到底,还是非的错,若不是非的错误认知,也就不会给小卜带来他所不喜欢的小鱼干,此事非应该承担全部责任。”
此事,韩非越是谦逊懂礼,白萍就越是心中察觉几分对不起。
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像韩非说的这般轻描淡写,竟然是说通透就通透的?
他不相信,这话,怕是韩非自己也同样不会相信。
韩非抿抿唇,眼睑微垂,一道弧形的浓黑眼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一旦浅淡的阴影。
“的确并非是自己领悟,只是听着白苹姑娘的一席话,便忽然想通透了罢了。”韩非道。
“就是主人曾经说过,要从源头上找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也应该这样。”
源头找起?
白屏一手抚着小卜的柔顺毛发,微微皱着眉。
“当初最开始传出传言的时候,正也是因为周王朝所供奉的神士所言,因为显示的身份特殊神秘又接连上天,所以,对于一位神士亲口所说出的话,不管是周王朝还是各列国的人们,都是深信不疑。”
白苹顿了顿。
“如此说来,我将来还需要去周王朝走上一遭?”白苹也不与小卜争辩,看着桌子上,还有一旁摆放着的书架,叹着气的道。
小卜从一旁的高木柜子顶上跳下来。
“不怕的,主人以前也是文采斐然,就算是现在不看也没有关系。”反正等记忆里恢复之后,自然也就知道了。
白苹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没几分好气地撇了他一眼。而其他也有一些族人,实际上是还待在阳翟地方,他们的老族地的。
不过家族如何,在白苹看来,她是在国都新郑出生,相较于家族的旧族地阳翟,她还是更觉得新郑尤为的亲切。
出来家族这么久,也不知现在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若是说不想念,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若是要跟着韩郎君一起。
到时候韩郎君是为了自己的追求和志向而前往韩王室国都。而她也是借着韩郎君的路,一起顺路,也算是得了韩郎君的一个照顾。也有可能,在他们第一次听到小卜的声音之后,又或者甚至是在小卜恢复了身上的伤而展露出原本的模样之前。掌柜笑眯了眼,“姑娘放心,一会儿就送到!”男子惊诧地扬眉,又是笑了一声,说道:“这位姑娘,你我好像并不相识,在下家中还有要事需要处理,还请切勿再跟。”说着,转身即走。
女子一急,也正要跟上,忽然脑海之中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人专门在她的脑海之中说话一般。
在听到白苹所说,虽非如姬长淮之辈之时,韩非的神色有一瞬的不正常。
不过下一瞬,却是在听到白苹所说的以后,反而是忍不住轻笑。
声音清亮,悦耳。
白苹听着声音抬头,不远处,一个仍是一袭青衫的男子此时半数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根雕刻精细的翡玉头簪固定,其余则是尽数披散在身后背部。
从她的这个方向看过去,面冠如玉,儒雅清风。
“有事,有事的!。”
白苹连忙从坐着的青石上惊跳起身,拍拍自己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也正逆着光线周身都透着一抹金光的正温和看着她的男子,又或者说是温雅少年,未语面先红,“这位……郎君,我,我想跟着你。”
半晌,白苹静静伏在门边上听了许久,没有一丝的声音传出来,就连方才还在的细碎的脚步声也不曾再听到过。
应该是那个她所见的温润少年以为她早已自行离开,所以已经去后院之中忙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