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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郁赦避开众人,带着来传话的小太监一路走到了无人处,“你说什么?!”

小太监苦着脸,“内情小的也不知道,只会学舌,咱们府上的探子日夜不休,半个时辰前刚刚赶进京,探子听说王爷您还没回府,本想着不急,等着王爷回府后同王爷交代黔安的事。”

这都没问题,郁赦皱眉道,“那怎么突然催你来寻我?!”

小太监焦急道:“错就错在,不知哪里来的人,早咱们的探子几个时辰往黔安王府和咱们府上传递了消息!那是哪里来的人?也不找王爷您,逮着谁同谁说!毫无顾忌,咱们的探子都吓着了!”

郁赦心中一沉,“他们说什么?!”

小太监受惊不小,呐呐道,“他们吵吵嚷嚷的往两边府上通报,说、说原黔安王遇袭,已经……殁了。”

郁赦脑中突然好似炸了一般。

郁赦派了不少探子随宣瑞往黔安去了,按照郁赦的计划,这些探子既要保护宣瑞也要盯着他,若郁慕诚真对宣瑞出手,探子们要将宣瑞护下,若钟郁慕假意出手,就顺水推舟,然后派人回京来知会自己。

郁赦有个私心。

他并不确定郁慕诚会出手,若郁慕诚不出手,郁赦想将自己以宣瑞为饵的事瞒下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一是免得让钟宛悬心,二是……

郁赦怕钟宛不会同意。

郁赦原本计划的很好,宣瑞遇袭的事传到京中来需要时间,但怎么也跑不过自己的探子,若真事成,那他也有充裕的时间同钟宛解释清楚,宣瑞只是暂时被郁慕诚扣下了而已。

但现在……

郁赦脸『色』极差,“……他们还特意去告诉了那对双胞胎。”

小太监急道:“是呢!就怕那两个小主人什么都不懂,同钟少爷闹起来!钟少爷之前同他们保证过,护送的事由王爷一力承担,绝不会出岔子,如今出了事,就怕两个小主人不分青红皂白,再怀疑上是王爷你出的手……”

郁赦声音冰冷,“京中半点消息没传来,我的人却知道了个透彻,说不是我做的,有人信吗?”

郁赦牙关紧咬,近日是他太得意了。

郁慕诚在这等着自己呢。

郁赦心中突然积起无限怨恨,自己明明是为了给宁王翻案,自己明明只是不想钟宛挂心,可如今却要被钟宛和那对双胞胎怀疑对宣瑞下了毒手,凭什么?!

自己这都是为了谁?

郁赦心中妄念四起,他清楚自己这是要犯病了,尽力平复心绪道,“回、先回府……”

暮『色』低垂,郁赦回到府中,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发疯。

郁赦突然有点怕,怕钟宛像上次似得,不在了。

钟宛的小院,安静如往日。

郁赦心惊胆战的一路走了进去,推开钟宛卧房门的时候,他手都是抖的。

卧房中,钟宛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书案前睡着了。

郁赦微微晃了下,凝在他胸口的一团心火瞬间被打散,顺着四肢百骸发散开了。

郁赦迟疑着,几步走近,轻轻碰了碰钟宛的肩膀。

钟宛微微动了下。

钟宛睁开眼,看着郁赦血丝遍布的眼睛心中一沉,随即不动声『色』道,“回来了?”

郁赦浑身都紧绷着,闻言生硬的点了点头。

钟宛见郁赦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中好笑又心疼。

“子宥。”

钟宛认真的看着郁赦,“我接着这种消息,也没怀疑你半分,你为什么不能学学我……也对我多几分信任呢?”

郁赦愣了下,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钟宛叹气,“不过你也太不小心了,今天幸好从心和宣瑜来看我,向他们俩传递消息的人被我拦下了,不然他俩要是闹起来,你要如何收场?”

郁赦还有点失神,闻言心道别人闹就闹,关我什么事?

钟宛抬手牵住郁赦的手,轻声道,“你想以宣瑞为诱饵,顺水推舟的把他送给郁王,让郁王爷自信自己掌控了这个完美的傀儡,这样,郁王爷才会反过来,尽心竭力的替宁王翻案,以图名正言顺的推自己的傀儡上台,是不是?”

郁赦眸子动了下,又点了点头。

“就算让宣瑞受了点罪,但你这是在给宁王宁王妃翻案。”钟宛语气不自觉的就重了,“宣瑞身为人子,为了亲生父母受点罪,难道不是应该的?!”

郁赦彻底怔住了。

钟宛一点准备没有,先接到了宣瑞殒命的消息,震惊下察觉出其中疑点,尽力保持冷静,按下探子,另一边瞒住双胞胎留他们多坐,同时命人火速叫了林思来,向林思道明厉害,让他看住了双胞胎,不许歹人同两个孩子胡言『乱』语。

勉强替郁赦把尾巴扫干净了,钟宛身心疲惫,趴在书案上就睡着了。

郁赦瞒着他动了这么多手脚,钟宛说没来气是不可能的,这会儿见郁赦半分不信任自己的样子,钟宛心中邪火烧到了顶点。

钟宛满脸疲惫,“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待宣瑞比你重,是不是?”

郁赦还没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眼中满是血丝,看钟宛都看不太清,胸中有一万句话要说却全憋在了喉咙口,一句也说不出来。

郁赦克制的攥着拳,一遍遍警告自己,别犯病,别发疯,别伤着归远。

钟宛本来要跟郁赦开诚布公的彻谈一番的,但现在看他现在这样子,说什么也没用了。

钟宛起身,“算了,不想说了。”

郁赦浑身僵硬好似铁铸,他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一手攥在了桌角上,想要拦着钟宛不让他走,又怕自己一动手就会将钟宛的手腕生生折断。

钟宛并没有走。

钟宛站在郁赦面前,叹了口气,“还是做点实在的好……”

钟宛一把拽下郁赦腰间玉佩随手丢到一边,然后轻轻解开了郁赦的腰带。

郁赦彻底懵了,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又被钟宛黏了上来。

钟宛拿起烛台反手往书案上一扣,烛火熄灭,卧房彻底黑了。

黑暗中,钟宛抬头在郁赦唇上亲了下,小声道,“之前都是你帮我,今天……我来疼疼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