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舟迅速环视了一圈地下室内的情况——没有死角，也没有障碍物，但偏偏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不光刚刚说话的男人，就连先前进来的拜尔和他的手下，同样不知所踪。
“怎么会……”
如此超出常理的情况，令祈舟在瞬间浑身紧绷。
男人满含嘲讽意味的声音幽幽传进他的耳朵里：“看来白鹰会是没人了要凉了呢，连这么个小鬼也收？”
祈舟没搭理他，缓缓将自己“缠”凝实，防备着随时可能降临的偷袭，一边蓄力，一边沉思——“会是隐身的能力么？”
在他思索的这个瞬间，他的耳朵微动，随着“砰”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呼啸着从斜背后穿破空气，直射他的太阳穴。
下一刻，祈舟提气点步便闪身躲开，子弹自他身侧打进墙壁内。
祈舟沉下眼眸，抬脚踏碎了地面，闪身至刚刚子弹射过来的起点，念火凝聚在拳头上，狠狠地一掌划出去——
一道火光从他的掌刀劈出来，拖着长尾，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那样“砰”的炸开，随着念火炸开，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墙壁上的沉闷的响声。
但祈舟盯着传来闷响的地方，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绝对打中了什么。但是……没有鲜血，也没看到我打中的东西，撞在墙上，理应当掉下来的泥土。”
祈舟盯着远处的墙壁，又回头看刚刚那枚子弹的落点——同样的，墙壁上没有本该出现的弹孔。
“——不是隐身。”祈舟的眼睛里闪过冷光，他瞬间得出结论：“如果仅仅是隐身，绝不可能改变我所看见的景象。”
尖锐阴冷的声音自他背后传来：“诶呀诶呀，不错嘛。”
“看你的表情，你是发现了什么吗？真遗憾，那就不能继续跟你玩游戏了。”
声音落入耳中的那一刻，祈舟的左眼变为银蓝，夹着念火的拳再次挥出，再一次与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一起。
反作用力下他退了一小步，却也听到有什么同样被震退的东西，撞在了墙上。
“唔……”男人闷哼一声，调整过来，然后发出满含杀意的狞笑：“诶呀，小家伙的拳头还挺有力气的——我开始，有点兴趣了。”
祈舟再次环视四周。这一次，他用了“凝”，可他的视野中同样什么都没有。
“……麻烦了，用了‘凝’也依然找不到他——是因为他把念收掉了吗？”
祈舟又摇头否决自己的猜测：“不对，按理来说，不可能一边收掉念，一边还用念能力的。”
“所以，这个人拥有的，究竟是什么能力？”
电光石火之间，祈舟想了无数可能性，但最终归于一点——
自他进入地下室，他就没看到拜尔和他手下的身影，就算两人已经死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太可能尸骨无存。
除此之外，他已经击中敌人两次，却没见到一切因战斗产生的痕迹。
所以，这个人的念能力——
“不是隐身，而是制造幻象。将我所见的抹掉，改成他想让我看到的一切。”
祈舟屏住呼吸，感知着可能从任何角度出现的下一次攻击。
“所以，我的感知已经被幻觉影响了。哪怕我是看向正前方，也可能会被改变为后方——我用“凝”去看的方向，本来就没有东西，也就根本看不到他。”
“诶呀诶呀，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男人阴冷的声音自耳畔出现：“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再跟你玩下去了。”
随着声音，一道如毒蛇一样阴冷狠厉的刀光，夹着刻骨的杀意，朝着祈舟的后背斩下。
祈舟抬手丢出一枚火球去挡，然而，他的火球穿过了刀光，落在空处，砰然炸开。
“糟了——！”
祈舟心中巨震，他感受到了死亡笼罩下来的阴影，重重地踏碎了脚下的石砖，借力侧身，才险而又险地闪开从天而降的刀光——他的外套衣袖，被刀锋划出一条狭长的痕迹。
带着“念”的刀劈在地上，大块的石板龟裂，碎石飞散。
“啧。”男人阴仄仄的声音回响：“还挺能躲啊，小子。不过，你能躲几次呢？”
祈舟回以沉默。
暗中的敌人能够改变他眼睛里看到的“攻击”的来处，再从完全相反的方向偷袭。
就算敌人的攻击速度不算快，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当他的精力被耗尽，同样会倒在敌人的刀下。
“要怎么做……”
祈舟思索着，他压下杂念，压下面对死亡的恐惧，全神贯注于周围的一切变化和声音，警惕着随时会出现的刀。
“如果说‘凝’可以看到‘念’，但必须要用眼睛——有没有什么可以不要用眼睛去看，也能看到念的技巧？”
“当‘缠’附在身体表面的时候，身体的感知被极大的强化——如果能扩大‘缠’的范围呢？！——是不是‘缠’范围之内的东西，也能感知到？！”
他如今掌握的技巧里面，有什么能够增益“缠”的范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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