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方深吸一口气，将身上不断传来的痛意压下。
“不知道你们主人是为了什么，我想我们可以……”
喻方的话头才刚刚开始，就被唤七不耐烦地打断。
“闭嘴。”
喻方被凶的一愣，他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就看见唤七像是看到什么一样，快速朝大殿门口走去。
乌小五也朝那边忘了过去，却没有像唤七一样凑上去。
反而是在喻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直接将喻方提了起来。
像是在提小鸡仔一样。
喻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乌小五将他再重新丢在地上，他抬眼看去，看到那人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是你！”
沈叹的手里还抱着一只月华九灵兔，她眼上虽然蒙着白布，但喻方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是我。”
沈叹淡淡说道，她的手轻轻抚在月华九灵兔的背上，“你很惊讶吗？”
喻方：“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沈叹摇了摇头，她的视线还是很模糊，更何况还蒙着白布。
她看不到喻方的狼狈，不过即使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语气极淡：“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都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我？”
沈叹轻叹一声：“啊。”
“也不能只说是你一人，应当是你们整个兽阁。”
她问喻方：“你觉得发生今日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喻方没说话。
沈叹朝乌小五挥了挥手，乌小五点头，将喻方又提起来，丢出了大殿。
喻方狼狈地摔在地上，头上的发冠也摔掉，头发披在肩上。
一点也看不出往日的半点神气。
喻方看清眼前的一切，瞳孔一震。
恰好这个时候沈叹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了喻方身侧。
喻方转头，眼里的情绪满是复杂。
他虽然说不是什么好人，但看到刚才的一切还是忍不住心惊。
往日里的兽阁弟子此刻却在灵兽的手下遭受到了堪称残酷的对待。
他不知看到了弟子的尸体，还看到一些弟子破碎的衣物。
杀就杀了，为什么还有这种东西。
直到他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十分残忍的过程。
一只灵兽伸出锋利的爪子，将一名弟子的衣物撕碎，一口就咬上了那名弟子的腰腹。
看的喻方心头一震，那名弟子就这样被咬成了两半。
不仅如此，刚才那名弟子后面居然还被灵兽压制住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哪里还是兽阁，分明就是地狱。
他看着灵兽们对他的弟子进行残忍的虐待，杀害。
喻方盯着沈叹，脸色苍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晌，喻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鼻尖闻到的血腥味十分浓烈，喻方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开始呕吐。
沈叹听着旁边传来的呕吐声，她白布下的眼睛静静地垂着，嘴角也微微抿直。
等到喻方安静下来，她才出声：“是啊，你说为什么呢？”
沈叹手头一指，指向了那个喻方刚刚看到的发生残忍虐杀的角落，她问：“那是什么？”
喻方不敢再去看第二遍，但也不愿意回答沈叹的问题。
唤七见状皱眉，不知道喻方在装些什么，这些事情他难道还不熟悉吗？
怎么现在又是一副看不下去的慈悲模样。
唤七不想让沈叹的话落在地上，他将那个场景描述给沈叹。
沈叹听完后不做任何评价，只是手指一转，指了另外一个方向，又问：“那这边呢？”
喻方害怕再次看到什么血腥的场景，头低低地垂着，听到沈叹的话也无动于衷。
唤七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强迫喻方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可是即使他将喻方的头对准那个方向，喻方的眼睛还是紧紧地闭着。
唤七不耐“啧”了一声，用力按在了喻方受伤的手上，力气越来越大。
颇有一种你不睁眼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喻方实在忍受不了，他睁开眼睛看过去。
可看到那边的场景他就愣住了。
那边有一群兽阁弟子，他们被用麻绳绑住，可却也紧紧是绑住，并没有遭受到别的伤害。
一群灵兽看守着他们，那群灵兽只是偶尔看他们一眼，确保他们没有逃跑，其他就没有了。
甚至从那群弟子的角度，都看不到另外一边正在发生着残忍的虐杀。
喻方不可思议地问：“这是为什么？”
他看向唤七，又看向沈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是报复是吗？”
他身为阁主，其实一直都知道兽阁中灵兽的待遇十分差，但他并没有当回事。
毕竟在他眼里灵兽只是工具，除了利用价值就再也没有其他。
但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明白沈叹的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叹：“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这可是复仇。”
是了。
唤七和乌小五一开始就明说了。
喻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你也是人修，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同族遭到这么残忍的对待吗？他们纵然有错，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沈叹看着喻方，她摘下眼眸上的白布。
露出一双浅色的竖眸，眸子里像是有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喻方一对上就感觉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他心底甚至升起了一股诡异的感觉。
沈叹不该看向他，是他污了沈叹的眼睛。
喻方也明白过来，沈叹才不是人修。
那双眼睛，分明是妖族的眼睛！
而且沈叹肯定不会是普通妖族。
喻方麻木的闭上双眼，认命了。
“落到你们手上我认了，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兽阁。”
喻方到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
他始终不觉得自己对灵兽做出的事情有任何的错误指出，毕竟他的先辈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沈叹也看出来了喻方的想法，她沉默许久。
最后缓缓问道：“认命？”
喻方看向沈叹，不懂沈叹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想再挣扎了。
看着喻方的这副模样，沈叹觉得碍眼极了，她又问道：“为什么要认命？你觉得这一切发生都是天道安排好的？”
喻方冷笑：“不然呢，凭什么灵兽妖族与天俱来就有极高的修炼天赋，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