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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生间里换完了衣服,我的身体也冷静下来,于是我推门而出回到客厅。

靠背椅上的俏人儿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不过我基本能确认她在哪里,走过去一瞅,果然大网红正躺在我的沙发床上,白色上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路小仙听到了脚步声半睁开眼,随即又合上,懒懒说道:“唔,让我补个觉~”

“你睡你睡!”

我走到床前,在路小仙身边坐下来,路小仙双手交叠在腹部,锁骨那一片除了两根食指粗细的吊带,细腻的雪肌再没有其他布料的阻挡,看上去就像是浸满奶油的田地。

我相信只要我愿意种下什么,这块趟着奶油的土地一定会长出鲜红甜美的草莓。

不过我什么都没有种下去,因为路小仙已沉沉睡去,她为了赶早班5点钟的飞机,怕是四点多就起来,在机场睡眼惺忪地等飞机。

不,也有可能是彻夜未眠。

我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来到电脑桌前坐下,坐垫上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属于路小仙的温度。

左沐雨那边虽然吃了路小仙一波流量,但她的直播内容也就那样,想要留住观众得多一些内容上的产出,除了左沐雨自己原有的拍摄产出,我打算用她的录播来剪几个短片发布到平台上。

童颜巨R的嘴臭主播,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卖点,有人喜欢甜言蜜语撒娇卖萌,有人喜欢率真不做作畅意嘴臭,多元化的互联网本就是包容和狭隘并存的社交场所,只不过如今盛行的推荐机制人为制造出一个个信息茧房,将人们的认知推向狭隘封闭。

因为这更有利于他们进行舆论和情绪的操控。

到了十点钟左右,我听到身后沙发床轻微的声响,回头看去,路小仙已经坐了起来,她神情迷茫,睡眼如丝,柔顺的长发略显凌乱。

“醒了?”

“嗯……”路小仙呆呆地点着头。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呆萌了,我忍不住走过去,在路小仙面前半跪下去,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揉搓,看她那张精致的瓜子脸在我的掌心之间变形。

“唔,别玩啦!”

我笑了笑,松开双手在她身旁坐下来,轻轻握住她垂落身侧的手掌。

“小仙给姐妹做伴娘去了吗?”

“伴娘不是我,我只是姐妹团的一员。”

路小仙说着拿起手机打开相册,从里面翻出了婚礼的照片,我注意到,照片里的路小仙妆容清淡柔和,仿佛刻意把她的特质掩盖起来一样。

“怎么跟你平常的妆不一样?”

“哼哼,我特意让化妆师化的淡妆呀!”

“为啥?”

“笨呀你,婚礼上最漂亮的那个人肯定得是新娘啊,我只是姐妹,不可以抢她的风头!”路小仙吃吃笑着。

原来她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

“不过中式婚礼真的好繁琐,一天下来人都快累散架了,新郎新娘还得敬茶敬酒,好麻烦!我以后要是结婚,一定办西式的草坪婚礼!”

我心中莫名掠过一阵萧瑟,不禁手上用力,将路小仙的手握得更紧。

路小仙侧目看了我一眼:“你穿上西装一定也很帅吧?”

“想看吗?”

“想啊!”

“可惜我这里只有最普通的白衬衫。”

“那算了,我想看的是新郎穿的那种订制西服。”

“我也想看小仙穿那种拖地婚纱。”

“……”

我和路小仙沉默地注视着彼此,仿佛在这一刻,我们同时走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场地,我身穿量身定制的笔挺西服,而路小仙则是穿着华丽雪白的婚纱。我们在鲜花和掌声中立下誓言,在众人的见证下完成神圣的仪式……

“哎!想这些还早呢,这几年我一定要赚够后半辈子躺平的钱!什么结婚生子的,三十岁再考虑也不晚!”

路小仙把手从我的手心里抽离,伸了个懒腰说:“我上个厕所!”

我无声苦笑,掌心那份温暖和柔软就像无法握住的流沙,悄无声息地从指缝间流逝。其实我早就明白,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去掌控路小仙的人生。

路小仙注定是那株高岭之花,她情愿盛开在荒芜的冰天雪地,也不愿成为温室中姹紫嫣红的一份子。

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附属物。

由于路小仙刚从沪市飞回来就直奔我家,因此在开始今天的约会前,我还要先陪她回家一趟,等她把行李放下,顺便收拾一下自己。

这也是我第二次来到路小仙的家。

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仅仅是掩上,并没有上锁,哗哗水声从门缝漏出,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我能隐约听到其变化——有时候是直落地面的啪嗒啪嗒,有时候是顺着某种丝滑曲面流淌而下的淅沥淅沥。

从路小仙走进卫生间过去已有将近半小时,要是换成我都能洗三遍,不过女人洗澡大多二十分钟起步,如果要洗头时间还得翻倍。

“……心!”

水流的声音掩盖了路小仙的声音,不过我还是听出来她在呼唤我,马上起身应了句“怎么了”。

浴室那边没有传来下一句,我疑惑地走过去,却发现磨砂玻璃门开了一条缝,路小仙躲在门后探出头来,俏脸染上醉人的酡红。

“我……忘拿浴巾了!”

“哦,在阳台吗?”

“嗯!”

我走出阳台,视线首先被挂在晾衣架上的款式各异的内衣吸引了过去,有一说一,路小仙平日穿衣风格走的是张扬清爽的路线,不过她的内衣款式出乎意料的保守,除了两三件是蕾丝款,其他都是在保证透气性的前提下尽可能多遮挡身体部位。

我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这些隐私衣物上,主要是曾有过四年同居生活的我不仅看习惯了,还经常帮忙搓洗晾晒。

取下浴巾,我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水声一停,磨砂玻璃上很快映出路小仙苗条模糊的轮廓,她打开拳头大小的缝隙,伸出手来接取我递过去的浴巾,小声道了声谢谢。

过没多久,穿戴整齐的路小仙从浴室里走出来,她拿起手中的浴巾想要递给我,途中却改变了主意,快步往阳台走去,当她重新回到客厅时,那幽怨的眼神仿佛要变成小拳拳捶在我胸口上。

看到她被毛巾包裹着的头发,我起身说:“小仙,我来帮你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