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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今人今法未必不如古人古法

陇州城外,司非有些惊讶。

一场精心策划、埋伏已久的偷袭已经拉开帷幕,给西行道的官员和国师的巡视队伍造成了不小震动,但很快就被镇压下去。

几乎就在那群人出手的同时,国师巡视队伍里那群谱牒道士一起飞身而出,各种道法齐出,霎时间陇州城外的天空被五颜六色的道法遮盖,宛如烟火般绚丽,炸亮了半边天空。

别的不说,这群埋伏的刺客们境界高低不平,只有几个五境,而那群谱牒道士,则清一色都是四境,道法神通并不高深,但都是全力施为,似乎早有准备。

只是一个照面,刺客们就死伤大半,道士们的出手也为大批镇守司军士的反应和调动提供了条件,有了防备的军队很快完成了围剿之势,在三个六境的统领带领下,砍瓜切菜一样,清扫了剩余的刺客。

至于活口,倒是有一个。

那位司非的同僚,武馆的剑术师傅,李安。

正半跪在那之前隐于树梢上的道人身前,面色恭敬,似乎在禀告什么。

“有点意思,原以为这位同僚是个反贼刺客,没想到是谍中谍,居然是朝廷埋伏在刺客里的内应,难怪那群谱牒道士早有准备,出手迅猛又不怕伤到旁人。”

司非暗叫精彩,随即准备离去。

现在镇守司军队防备之心大起,四方戒严,又有那群谱牒道士防备,他即使看见了那位国师,也不可能再出手了。

那名不知身份的道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再次看向司非藏身所在之处。

“道友看了这么久,不如现身一见?”

司非正准备离开时,那道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麈尾拂尘,轻扫两下,一阵微风便朝这里袭来。劲力不大,没有杀意,似乎只想逼司非现身。

“倒也不必,有缘自会再相见。”

借助袁洪的神念遮掩,司非弹出一道剑气,破去微风之劲,而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矮山之上。那道人眯着眼睛看了许久,似乎是在感应司非残留的气机。

“国师,那人?”

见道人良久不动,李安轻声开口询问。

“此人剑道与如今所行大不相同,有些固步自封的味道,好像是走上古之法的剑修。”

那道人细细品味,自言自语道。

“上古之法?”

李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认知里会上古之法的人不多,有那么几个,而其中最有嫌疑的,恰好就在城中。

“呵,不过如此。”

道人摇了摇头,有些不屑,一双素色云履踩在枯叶之上,缓缓朝山下走去。

“修行一道,财侣法地。其中法虽排第三,却是自身根基所在,其余皆是外物。古今环境不同,上古之法最好是借鉴,而非直接修行。”

“今人今法未必不如古人古法,法亦有时,只有推陈出新,才能破开禁锢,不断向前。”

“此人剑道不弱,只是以古法修行今道,七境之后便会寸步难行。”

“如能早些发现此间问题,将一身功法熔炼而出,创出新法,或能接续前路,更进一步。”

道人一路下山,似乎有意指点李安,不断推演并品评司非出手破开自己那道劲力时,其中所残留剑气的功法韵味。

如果袁洪还在,一定会十分吃惊,因为这道人的见识哪怕是上古之时都少有,尤其是那句“今人今法未必不如古人古法”,更是彰显此人内心的浑厚积累和无双眼界!

“国师所言,李安铭记于心。”

道人回头看了看这位神色恭敬的属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隆亲王返回帝都之后,对江陵舫的情报探查一事十分不满。本座既然执掌此舫,就不能不管,你此番立下这件功劳不能不赏,就将西行道这边的江陵舫分部交由你管理,这段时间本座的安危便由你负责了。”

李安闻言大喜,连忙躬身拜谢国师,待再次起身,身前已无道人身影,只有一块刻写“江陵西行道指挥使”的玉牌悬浮半空。

江陵舫官职划分九级。

总指挥使,即江陵舫主掌者,但由于江陵舫是当初的陛下,如今已贵为太上皇的那位亲手创建。如今又交给国师执掌,因此这最高一级职位便虚悬了。

都指挥使,大夏划分一京九郡一十三道,帝都江陵舫直辖于国师,九郡雍凉、幽冀、青徐、荆郡、岭南、川蜀、交趾、司郡及燕北郡,每郡江陵分舫设一位都指挥使,负责掌管一郡情报往来。

指挥使,大夏一十三道,东、南、西、北、江南、江北、岭南、剑南、黔中、关内、山南、淮南、河北,各设指挥使一名,负责将本道情报汇总上报九郡都指挥使。

指挥佥事,辅助十三道指挥使行事。

其余万户、千户、百户、总旗、小旗等皆为舫内职司。

李安之前的职位便是陇州江陵舫万户,此次得国师青睐,算是破格提拔,直升指挥使,一下就大权在握。从职级上来说,他和西行道的镇守司主将盖薄云已经平级了。

埋伏的刺客已经清除干净,国师也回到了牛车之上,拍了拍那青衣小童的肩膀,发现对方因为过度紧张,身体都一直紧绷,不由得笑了起来。

“行了,沈青簪,又不是第一见这样的场面,何至于如此紧张?”

听见熟悉的声音,青衣小童都快哭出来了,眼泪汪汪地转过头去,恨不得当场洒在那人的道袍上。

“国师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青衣小童眼珠打转,一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见国师归来,心中喜悦,又哭又笑的模样看着委实委屈。

"好了好了,不就走了一小会儿,擦擦眼泪。”

国师摸了摸青衣小童的头,然后丛袖中取出一块方巾递给小童,看着他擦了眼泪。

“进了城,找个卖糖葫芦的,给你买一串糖葫芦行了吧?”

“真的吗?”

“本座堂堂国师,岂能骗你一个小童子?“

“那我要两串行不行?“

“另一串是给我的吗?”

“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