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廉耻的妈。
这六个字，从妆容精致，面色略微有些狰狞的郝无思嘴里说出来。
无疑是触怒了池欢内心深处的逆鳞。
虽然她是最近才知道的她是被领养的，但是从方方面面的信息来看，她也是从小被爱着长大的。
如果妈妈没出事，她应该也会过得很好，至少会快乐。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我不知详情，不好评价。但是你的丈夫似乎也不止一个情人，所以到底是我妈妈的错，还是你们的感情早就出了问题。”
池欢的这些话说完，郝无思从一开始的面目狰狞，变成了怒气冲冲，显然是破防了。
郝无思往前走了两步，抬手作势要打，“没想到，曾文心那个软骨头，倒是生了你这么个小妖精。”
池欢当然不可能站着白白挨打，她退后一步，郝无思的手落了个空。
郝无思微微踉跄了一下，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稍稍平复了一些。她的视线看向四周，看到门口的地方站着三三两两朝这边张望的人。
郝无思退回了原来的位置，抬手理了理脸颊上的发丝，抚平了旗袍上的微微褶皱。
“作为长辈，我不妨再教你两句。当年你妈没做成的事情，你也别妄想了。厉家和顾家的水，可比你想的深得多，小心别淹死了。”
“顾太太放心，我会游泳。”
郝无思朝着池欢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我这也算先礼后兵了，既然你不听劝，那你就好好等着吧。”
池欢还想说什么，但是身后一个低沉的男声，比她先开口了。
“不知道顾伯母，要我女朋友等什么？不妨也说给我听听。”
池欢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到她的腰间，一股淡淡的雪松味道在她鼻尖弥漫着。
“霁川？老四，你们来啦。”
池欢察觉到郝无思看向厉霁川身侧的眼神带着一些不悦。
老四，那应该是顾玉韫？岳白薇的未婚夫。
所以，厉霁川是被他叫走了。
郝无思很快调整好了情绪，脸上也带上了笑容，看起来一副和蔼可亲的做作模样。
“我在和小欢聊天呢，我让她回顾家看看你顾伯伯，可是她好像不愿意，我正劝她呢。”
厉霁川微微低头，看向也正好抬头看他的池欢。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下次，可不要随便和不认识的人出门，人生地不熟的，遇到坏人怎么办？”
厉霁川的说话声音虽然轻，但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到了，郝无思的笑容僵了一瞬间，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了。”
厉霁川又抬起头，看向郝无思。
“麻烦伯母和顾伯伯说一声，等下次有机会，我会带着欢欢回去的。”
“好，好的。”
郝无思连说了两声好。
池欢听得出来，她的好字里面，多少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大伯母，我开门进去吧，音妹妹她们还在里面等我们呢。”
顾玉韫上前一步，和郝无思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我，光顾着说话了，走吧，进去做，你妈妈她们，该等着急了。”
“您先请。”
厉霁川对着她让了让。
“霁川，走吧，进去吧。”
“你先去吧，我跟我女朋友说几句话。”
“那我先进去了，不打扰了。”
顾玉韫朝着池欢点了点头，转身进去了。
“虚伪。”
池欢看着他们的嘴脸，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
“什么？”
池欢的声音太轻，厉霁川没有听清楚。
“我说虚伪，他们明明讨厌我，看不惯我，觉得我抢了顾青音的东西，偏偏在你面前什么都不说，真是虚伪得让我恶心。”
池欢只觉得，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远比刚刚郝无思威胁她时候的嘴脸，更加可憎。
厉霁川紧了紧放在池欢腰上的手，把她带到了怀里。
“宝宝，如果不喜欢，以后就不要见他们了。”
厉霁川伸手轻轻拍池欢的后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池欢顿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她说她有我妈妈的东西，我想要。”
池欢也伸手环住了厉霁川的腰，“最近，我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记得她给我唱过摇篮曲，她会带我去游乐园。”
说到后面，池欢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我太想要知道关于她的事情，也想要握住一些她的东西，我把她忘了这么多年，你说，她会不会怪我。”
“不会，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肯定很爱你。”
厉霁川加重了抱着池欢的力道。
“如果她知道她的存在会让你这么难过，她可能会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想起她。”
“可我，好想她。”
“我知道。”
厉霁川抱着池欢就这样站在那，他感受到了胸口衣服上的一片濡湿。
等到池欢收拾好情绪，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她很庆幸自己出门得急，没来得及化妆，否则现在顶着一脸哭花了的粉底，一定很丑。
池欢仰头看着厉霁川，身体微微挣了挣，厉霁川放开了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替她擦干净了脸。
池欢的脸本就白皙，现在哭过之后，透出了淡淡的红色，再加上红红的眼睛。
厉霁川弯腰，吻上了池欢的唇瓣，但是地点不对，他的吻，一触即离。
“云姨说过，亲亲就不难受了。”
听着厉霁川难得幼稚的言论，池欢破涕而笑。
“你好幼稚。”
池欢看着厉霁川的嘴唇，他的嘴唇很红，唇纹不明显，此刻微微抿起。
而且，很温暖、干燥。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她和厉霁川第一次的亲吻，之前最多的，只是厉霁川亲她的脸，或者是手，其他在没有更亲密的举动了。
他的嘴，比看上去，还要好亲。
“还想进去吗？不想进去的话，我们就走吧。”
池欢摇了摇头，“要进去，有些人，总是逃避不了的，而且有你在，我不害怕。”
厉霁川握住了池欢的手，拉着她往店里走。
“只要你想，我一直都会在。还有，我要申明一点，我可不是顾青音的东西。我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