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是孙哥吧？”
“你哪位？”
“陈琦，还记得么？”
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传来淡淡的狐疑：“记不起来了。”
我解释了好半天，直到我口干舌燥，他才有了那么一点丁印象。
按时间来说，我们认识至少有20年了，但这么多年没什么来往，如今能想起来已经不错了。
这人姓孙，外号孙耗子。
他这辈子的经济来源，完全是靠贩卖信息。
往小了说，谁家需要点稀罕的药引子，找他肯定能找来。
往大了说，哪家有要不回来的烂账，花点钱让孙耗子去请人，百分百能把钱要回来。
当初我和师傅在外面的摆摊的时候，亲眼见过他的能耐。
师傅在那个时候就嘱咐我，一定要把孙耗子的联系方式存下，但不要常来往。
存着联系方式，是保不齐以后碰上什么麻烦事，请他出山能处理好。
至于不常来往嘛，完全是师傅怕我学坏。
孙耗子的钱赚的太容易，花钱根本不在乎，花天酒地的过了半辈子。
人啊，一旦过的太滋润，就吃不了别的苦了。
当孙耗子确定我身份以后，语气不似之前的警惕，渐渐热络起来。
我也没瞒着，直言道：“老弟我碰上点事，有点麻烦，得请老哥帮帮忙。”
“自家兄弟，帮忙是应该的，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
一听见有钱赚，孙耗子的语气又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先来漠南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孙耗子顿时有些迟疑：“漠南？那地方不是成鬼城了吗？”
“放心，已经恢复如初了。”
和孙耗子定好时间，我又看向桃子：“我想换点黄金。”
“黄金？要这玩意干啥？”
“当钱花。”
桃子更费解了：“现金有的是，你……”
“听我的吧，确实有用。”
江湖上的事儿，就得按江湖的规矩办。
吃江湖饭的这些人，各个喜欢金子，最烦的就是现金。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东西是硬通货，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能立马闪人跑路。
桃子神秘兮兮的把我拽到一旁，低声道：“我在月明楼的后院埋了一箱金子。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等咱俩晚上去取吧。”
我登时心头一震：“这事你都敢跟我说？”
“嘁。”
桃子不轻不重的拧了我一下：“我就不信你还能卷着金子跑路。”
“这钱啊，是我给自己以后准备的嫁妆。反正都是嫁给你，什时候用不都一样？”
我默默叹了口气，不知如何表达。
眼下时局动荡，我又好像时时刻刻都深处旋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安稳。
晚上，我和桃子顺利回到月明楼，在后院里吭哧吭哧一通挖。
直到挖了一米多深，才看见一个朱红色的大箱子。
我揉揉发酸的腰，我感叹道：“这是你一个人干的？”
“当然，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
我不由的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声：“真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