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静幽正美眸微闭，静静躺在那张玉床之上。
许易目光微凝，在他的仔细感知下，整座宫殿似乎都有着某一种力量在往玉床那边汇聚。
这种情况应该已经持续了不少时间了。
而静幽身上原本只要有许易的精血压制，是完全能够保持着人族气息的。
但现在却是一反常态，甚至不需要如何查探，都能感知到她身上的鲛人气息。
“看来在这宫殿的帮助下，她的鲛人血脉又重新浓郁了起来。”
许易目光微皱，看见了静幽双腿已经化作一截幽蓝色的鱼尾，上面的鱼鳞梦幻，看上去如大海晶莹。
而在那鱼尾最中间位置的鱼鳞下隐隐有些许微弱的蓝光散发，已经凝聚成团。
“那是……珠泪！”
见到那蓝光，许易目光闪动，呼吸凝重了几分。
他来这遗迹空间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水系至宝渡劫飞升，如今终于看到珠泪的存在，激动自然是在所难免。
但同样的，一个难题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直到现在白合飞所说的洗髓凝珠之法也没有出现，他并没有任何方法在不损伤静幽性命和修为的情况下取出珠泪。
如今唯一取出珠泪的方法，就是剖尾取珠！
许易目光闪烁，心中在天人交战。
静幽如今似乎是没有意识的，但是她的修为却是在尾部蓝光越发浓郁的情况下稳步攀升着。
如今已经是真仙一品了，若是再不出手，她很快就会到二品，甚至最后重回玄仙境界。
许易看着静幽完美无瑕的侧脸，思绪翻涌。
“唉……”
他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不再多想，就地盘膝开始打坐。
并非是因为静幽长相绝美他便放弃了珠泪，而是他下不去手。
一想到七千万年前一整个鲛人族都被外来修士剖尾取珠的惨状，一想到刚见到静幽时她的样子和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眸，许易就难以下手。
许易盘膝而坐，情绪开始宁静了下来，心无杂念。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在刚才有过想要杀了静幽取出珠泪的念头。
但他相比纯粹的恶人来说，又更仁慈甚至是软弱、愚蠢了几分，所以最终没有做出那个决定。
因为他知道，一旦做出了这个决定，有些心魔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他自认修道以来杀的都是恶人，从未有过因为某些宝物对自己身边人出手的例子。
况且保护静幽出去之后白合飞还会给他一滴神凤精血。
至于水系至宝大不了用仙灵泉液和在空间内的其他宝物去换，虽然效果可能比不上鲛人珠泪，但也够他凝聚水系灵根了。
当他彻底放弃了杀掉静幽取出珠泪的时候，整座宫殿忽然晃动了一下。
许易猛然睁开眼，他看到玉床前方的虚空出现了一枚枚血红色的小字，与此同时又是一道道声音在他脑海中想起。
不同于先前的尖锐惨叫，这次是一道道来自千万年之前的叹息。
叹息声听起来很是悲恸难过，但同样带有几分解脱之意。